文/乐居财经 曾树佳
会议室里，大红背景的屏幕，东方雨虹今年的工作主题颇为显眼：“无论寒暑，上坡加速，野蛮进化，挑战不可能”。
李卫国坐在中间发表讲话。作为东方雨虹董事长，他的身影，最近出现在了陕西榆林。他亲自走访市场，只为了把脉动向，了解合伙人需求，寻找下半场机遇。
聚焦建筑防水、民用建材等业务的东方雨虹，去年出现了上市以来，首次业绩下滑。李卫国对此似乎不太满意，想要扭转局面。
就在一个月前，东方雨虹推出了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授予部分员工3.21%的公司股份。
但这里面有考核前提：以2022年扣非净利润为基数，往后四年的增长率，不低于50%、80%、116%、159%；各年应收账款增长率，也不高于营收增长率。
这样的指标，真如它所提及的“上坡加速”。李卫国想用三年的时间，让扣非净利润恢复到2021年的水平，第四年再往上提一提。
除了表露规模诉求之外，李卫国也想顺道解决，应收账款持续增加的问题。这几年，地产进入深度调控期，许多地产商陷入流动性逆境，东方雨虹也常出现有款难收的情况，影响现金流。这成为该公司必须攻克的难题。
尽管如此，今年6月它几次报名拿地，也重新触发了外界对其“涉房”的想象空间。
“涉房”隐现
防水建材供应商东方雨虹，总在影影绰绰中，与房地产产生过某些联系。
引发热议的，是它在6月，报名了北京5宗地的竞拍，这些地块的起拍价，合计184.25亿元，其中2宗是独立报名，3宗是联合报名。
虽然最终没有斩获，但东方雨虹此举，被认为是想在地产出清时趁机拿地，有进军房地产的意味。不过，也有人认为，它或许只是受到房企邀请，作为马甲参与拍地，加大房企摇中地块的概率。
东方雨虹倒是干脆利落，它在公开平台上强调“不涉及房地产开发业务”。然而，这样的回应，并没有堵住外界的想象空间。
因为东方雨虹并非首次参与拍地。2021年4月，它旗下的广州东方雨虹置业，就曾以1.12亿元的价格，摘下了广州花都区一宗商住地块。
更早之前的2020年，东方雨虹也曾以持股20%的形式，参与奥园集团在广州增城区的一个“总部经济TOD”的项目。
综合过往报道及官网信息，东方雨虹也涉及庐山砂文化主题产业园、海南洋浦绿色新材料综合产业园、芜湖绿色建材环保产业园等多个项目，以及52个生产研发物流基地。
去年6月，该公司又宣布，其与泉州市惠安县签订《项目投资协议书》，拟投资20亿元，在当地投资建设东方雨虹泉州绿色新材料智慧产业园项目。
企查查数据显示，上市平台东方雨虹，对外投资公司达130家，其中有7家公司包含“置业”字眼，如岳阳江南广德置业、清远博雨置业、广东东方雨虹置业、广州奥虹置业、长春九庆房地产置业等，均处于在业或存续状态。
在其间接持股的公司中，也有诸如北京虹庭置业、北京虹曦置业、东方雨虹置业等19家公司，被归入房地产业、建筑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
传统地产商的身影，常常出现在这些“置业”公司的股权架构中。
比如江南广德，它由东方雨虹、长沙金科房地产分别持股80%、20%。乐居财经查阅获悉，虽然后者仅有两成持股比例，但去年11月底，金科股份在发布为旗下公司债务担保的公告时，将江南广德列为“子公司”。
江南广德对应的项目，为金科岳阳集美东方项目。2022年三季度末，项目公司资产总额为7.08亿元，负债总额为5.18亿元；该年度的前三季，其实现营业收入3.34亿元，利润总额5364.22万元，净利润4206万元。
广州奥虹置业，则由玉林奥园置业、东方雨虹分别持股80%、20%。该公司开发的项目，为位于广州增城的奥园中新城市天地。
江南广德的董事长，与广州奥虹的董事，由同一个人担任，这个人叫罗华。他目前还担任江苏东方雨虹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可见是东方雨虹系高管。
近两年，江南广德、广州奥虹成为被执行人的次数，分别为10次、7次，涉及的被执行金额达到2409.72亿元、121.86亿元。
除了上述两个项目公司之外，东方雨虹还与长春昆达投资，分别持有长春九庆房地产置业10%、90%股权。资料显示，长春昆达投资为长春建工集团瑞发房地产全资子公司。
今年5月底至今，长春九庆房地产置业短时间内增加了7份开庭公告，其中5宗案由为民间借贷纠纷，2宗案由为房屋买卖合同纠纷。
涉及的地产项目，不少都面临逆境，东方雨虹喊话与地产“割席”，或许也有自己的考量。
难追的应收账款
年中，东方雨虹启动了另一项融资。
它将部分应收账款债权，转让给了华能贵诚信托，并将此作为基础资产，发行资产支持票据，总发行规模不超过20亿元，采用分期发行的方式进行，每期期限不超过3年。
东方雨虹称，这有利于拓宽融资渠道，盘活应收账款存量资产，增加流动资金。该公司用这类款项换取流动性，已是轻车熟路。近三年，它共公布发行5笔应收账款融资。
2020年至2022年，东方雨虹也曾每年将不超过15亿元的应收账款，转让给华能贵诚信托，发行票据。今年继续保留了这个必备项目，只是金额又往上加了5个亿。
此外，它还曾以上海海通证券资产管理公司为管理人，成立“海通-东方雨虹应收账款第1-5期资产支持专项计划”，募集总规模不超20亿元。
与地产商合作紧密，难免会有一些来往款项暂未收回，让这部分躺在账上的款项，重新恢复流动性，成为了东方雨虹要攻克的课题。
乐居财经统计获悉，2018年至2022年，东方雨虹的应收账款，分别为45.11亿、56.36亿、61.01亿、87.64亿、108.79亿，逐年增加。
2019年，其应收账款占总资产的比例，达到25.14%的高点，随后有所下降，直至2021年降至20%以下，为17.62%，但去年该比例，又增至21.52%。
东方雨虹在去年年报里，列举了它对应收账款中11家客户的坏账计提情况，其中有1项计提的比例达到80%，1项计提的比例达50%，3项计提的比例为30%。
在财报里面，常常可以看到一句话：“因客户经营不善出现债务危机，预计无法全部收回。”
据乐居财经统计，自去年年中至今，这一年的时间内，东方雨虹新增26份票据追索权纠纷的开庭公告，都是东方雨虹作为原告，向被告追债的举措。被追债的房企中，有不少房企，荣盛发展、融创、世茂等，都位列其中。
尽管东方雨虹不时强调，其注重与“优质”房企合作，但踩坑的事实颇为骨感。
去年，其经营性现金流仅为6.54亿元，同比下滑 84.11%，今年一季度更是由正转负，为-38.06亿元。李卫国并不想将维持流动性的希望，单单寄托在有可能追不回的债务中。对外拓宽融资渠道，才是补充资金的最有效途径。
Wind数据显示，自上市以来，东方雨虹共进行了6次直接融资。除了上市发行股票之外，后续它有过3笔定向增发、1笔发行短期融资券、1笔发行可转债，总计金额达到约120亿。
募集来的资金，它投入到了生产基地、产业园、材料项目、技术升级等，以及补充公司流动资金。
而为了满足个人投资及偿还债务的需求，李卫国还多次进行股票质押。
6月21日，东方雨虹曾披露，李卫国及其一致行动人李兴国，合计持有公司股份5.82亿股，占东方雨虹总股本的23.12%。截至公告发布日期，其累计质押公司总股本的10.75%，占其所持公司股份的46.5%，接近一半。
业绩“小跑”背后
东方雨虹是有规模诉求的。
这从其历年的投资额变化，便能窥探一二。乐居财经查阅财报获悉，2018年至2022年，东方雨虹的投资额，分别达到2.82亿、1.33亿、4.42亿、6.02亿、10.17亿。
期间前两年，其投资额每年均有接近5成的下降，但到了2020年，这项指标突然上涨了231.78%，达到4.42亿元，后续均保持着一定的增幅。去年，东方雨虹的投资额为10.17亿元，增长了69%。
2021年，东方雨虹的营收，冲高到319.34亿元，使得李卫国保持对行业和企业的乐观。于是，他定下了2022年营收400亿的目标。后来虽受疫情影响，但李卫国仍对外表示：“对完成预算任务充满信心”。
但后来业绩不遂人愿，东方雨虹去年实现营收312.14亿元，同比下降2.26%，归母净利润为21.2亿元，同比下滑49.57%。
近三年，它的毛利率，为37.04%、30.53%、25.77%，持续下降。加大广告宣传，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其销售费用和管理费用。2022年，其销售费用和管理费用分别为26.58亿元、17.95亿元，同比增加19.84%、9.14%。
今年上半年，东方雨虹的业绩，似乎有了些起色。它预计期内归母净利润，为13.05亿元至14.01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35%-45%。
原因在于，该公司防水产品销量、以民建集团为代表的零售业务、以砂浆粉料为代表的非防水业务，获得了较快的增长。
为了给业绩“上发条”，李卫国最近还推出了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向7266名高管及核心成员，授予3.21%公司股份，总计8088万股。
但要实现激励，需完成考核目标：以2022年扣非净利润为基数，2023-2026年公司扣非净利润增长率分别不低于50%、80%、116%、159%，并且各年份应收账款增长率，不高于营业收入增长率。
东方雨虹或许是想借此，恢复元气。
2022年，其扣非净利润下降了53.39%，至18.03亿。假如按照上述的增长率，后续四年，它的扣非净利润，将达到27亿、32.45亿、38.94亿、46.7亿。
换言之，在2025年，东方雨虹的扣非净利润，就大约恢复到了2021年38.67亿的水平。李卫国是想用三年时间，把丢失的利润水平，补回来。
在股权激励中提出高要求，表明东方雨虹对公司发展，仍想保持一定的强度。但小步快跑，消费者也有不同的声音。
在黑猫投诉网上，搜“东方雨虹”几个字，便浮现出了136条投诉。“虚假、误导宣传”“服务不到位”“质量问题”“收费不合理”等，均是出现在其中的词汇。
有投诉者陈诉到，其去年12月份做的雨虹防水，防水做了之后就一直漏水，搞了不下于7次。今年3月份开始搞装修的，现在装修都搞完了，防水还是漏，把新的装修墙壁都已经泡坏了，找门店不回话，找总公司说他们管不了。
另一名消费者称：“一个非常小的阳台，做防水，通过一个叫东方雨虹极速到家服务的店。后来他们安排了人过来，说着几百块。后来施工完，就打了个孔注入了一些液体，说9770块。”
在资本市场上，东方雨虹的估值，也比之前的高点，下降了不少。
2021年6月，东方雨虹市值一度达到1618.89亿元，创下上市至今的最高纪录。但此后其股价在波动中下调，市值也随之缩水，目前仅为695亿，相比于高点，下跌了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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