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速天气 资讯 从web1.0到自媒体 一位国乒“铁粉”与乒乓的30年

从web1.0到自媒体 一位国乒“铁粉”与乒乓的30年

前一阵,粉丝侵入樊振东房间引起了大家对“粉丝”群体的不同看法。樊振东本人也呼吁球迷保持理智和边界、抵制饭圈化言行。

乒乓球最早的追星群体,要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那时在球迷圈中已经开始流行接机、拉横幅、刷媒体、买流量了。

我们采访了一位中年球迷,他爱好乒乓球这项运动,也是乒乓球饭圈化从无到有的见证者,论坛、门户网站、报纸、杂志都有他的文字,他说自己并不是粉丝,只是个30多年的球迷而已,以下是他的自述。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乒乓的喜爱或多或少源于童年时的傍晚。

每当吃完晚饭,我都和父母穿过一条马路,去附近的大学校园散步。记得那里的田径场观众席下边有球台,夏天的时候潮湿冰凉,适合消暑。我拿着球拍,把我爸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反手发球搓得到处都是,就是不上台。就这样蹦跳半晌,入夜之后再散步回家。

这是我对于乒乓球最初的记忆。与这段儿时回忆重合的是1995年的天津世乒赛。

印象中,大家挤在家属楼前边的小卖部,在一台并不比现在平板电脑尺寸大多少的电视机前看转播。人太多,电视太小且信号不好。说是看,一多半都是听宋世雄老师的解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团体赛夺冠的王涛倒地的经典场面印象不深,但对那场孔令辉和刘国梁的决赛更清晰——两位相熟的年轻选手进入决赛,开始场面有些沉闷,后来孔令辉慢慢喊了起来,最终夺冠。

孔令辉

即便是小学生,都能感觉到这是相当重要的比赛,今年上映的《中国乒乓》,讲述的就是那段岁月。

刘国梁

当时的我对乒乓球并没有特别的情感。和其他小伙伴在水泥台上打球,我打得不好经常排不到位置。那会印象最深的不是打上一下扣杀,而是我们会在冬天往球台的裂缝上浇水。东北的冬天,水浇上去会瞬间结冰,我们就能得到一张更平整的水泥球台了。

在我年龄大些之后,父母也就不再那么频繁的遛弯了,我把球拍忘在脑后。或许因为举国转播的威力,我仍然知道瓦尔德内尔在曼彻斯特世乒赛7个三比零登顶前无古人;也记得孔令辉悉尼奥运会决赛战胜老瓦,亲吻国旗。

真正的变化来自于中学之后:家里搬家,小区里有张乒乓球台;学校每周有一节体育课选修,我想着篮球足球大概人多排不上位置,就选了乒乓球——第一次上课我就意识到了这个计划的重大失误:对于体育并没多大热情的女同学而言,不用晒太阳的乒乓球是首选。结果,选乒乓球的人反而是最多的。

幸运的是,几周之后,对乒乓球感兴趣的女生们就陆续变少了,我和另一个伙伴在每周的体育课得以占住一张球台,如果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就可以继续顺延到整个午休。巧的是,中学的乒乓球台也在观众席下边,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乘凉时的样子。

中学再接触时,我发现这个游戏中似乎有着某些技术性的秘密,自己为此着迷不已。

那个时候,我从午饭钱中省出钱买了一块真正的自己粘起来的球拍。在屡次缠着体育老师打球之后有一次差点打赢,后来老师就不再接受我的挑战;在小区业主会所里,各位会打的叔叔们慢慢不太介意跟我打两局了。

开始打球之后,我对看球的兴趣也随之上升。

2003年的非典,我在周日的午后一边伸着脖子看着电视上即将开始的巴黎世乒赛转播,一边收拾书包准备去学校上晚自习。结果班主任一通电话过来,说家附近的大学有疑似病例,处于安全考虑你晚上先别来上晚自习了。

我一边嘴上严肃地回应:“好的老师我肯定在家认真学习”,但心思全在为决赛热身练球的施拉格和朱世赫身上。巴黎世乒赛转播效果极好,攻削决赛观赏性极高。放下电话后的我把书包一扔,看完了整个决赛。

2004年夏天,柳承敏劈长之后一板直线落地,然后和场边的教练金泽洙几乎同时一跃而起,王皓第一次倒在了奥运决赛的舞台。

我有点失落地下楼,来到球台,发现常打球的几位已经在那里,显然都是刚看完球来的。那一刻空气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窒息,我们一言不发,直到过了半晌,有人慢慢地拿出球拍,大家在沉默中打完了那天晚上的乒乓球。

雅典奥运会乒乓球男单决赛

中学时期,我对于乒乓球的认识只有几个渠道:看电视转播,偶尔买到的《乒乓世界》,再就是互联网。

在我最早的互联网体验中,很多和乒乓球相关:web 1.0时代,论坛是主要的交流方式,我第一次和陌生人进行交流就来自于论坛。我的第一次网络购物也来自于论坛——乒乓球二手交易版块。那时候离淘宝成立还有几个月。我也通过没时没晌的爬帖子了解到了太多有的没的东西:从纸上谈兵的乒乓球技战术,各种买不起的高级器材,和狂热球迷对球星的追捧讨论。

孔令辉的球迷是我印象中最早的追星群体,他们恰好还是中国最早接触互联网的一批人。孔令辉的个人球迷网站“星际令辉”创建于1999年1月份,上线时间只比几个门户网站晚几个月。除此之外,孔令辉球迷接机拉横幅送礼物买广告牌刷媒体买流量一应俱全。2016年之后,饭圈和乒乓球产生交集,却好像只是把当年“孔迷”的招数重新搬回乒乓球圈,规模不同方式接近,唯有热情穿越时间,难分高下。

资料图

柳承敏雅典夺冠之后第二年,我离开家,到了一个奉冰球为体育之王的城市读书。几年之后我才发现学校体育馆偶尔会用几张薄到让人担心的折叠球台,在壁球室让人打打乒乓球。这里没人在乎乒乓球到底一局多少分,发球的时候到底球要在台子上弹几下。

一天晚上我打开电脑,突然意识到北京奥运会马上要开始了。那些我在小卖部解说声中听到过的名字已经是老将,而次年乒乓球将再有一次重大改革——球从38毫米改到40毫米,比赛从21分制改成11分制,之后,2009年乒联将会禁止有机胶水,时代又一次翻过篇章。

我回想起那些名字,想到他们或许即将成为回忆,揣摩着决定这一次不再做一个爬帖子的人,做一次楼主试试看。

瓦尔德内尔

命运就是那么奇妙,那个百无聊赖的晚上我写出的东西获得了远超我意料的鼓励。那之后,我更频繁地将无法花在球台上的多余能量花在了文字上。网络上的比赛视频,帮助我打发了无数个本来应该学习的夜晚。我还“变本加厉”地消耗掉更多应该学习的时间将其整理成文字,发在任何我觉得可能有人看的地方——就包括当时刚刚开始的社交网络,比如微博。

后来因为一系列巧合与幸运,也感谢互联网神奇的传播,这些荒废时间的产物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大概也因此,我也惊讶地发现,这些文字开始在我不曾设想过的地方出现:从门户网站,到体育媒体,甚至纸面杂志。我开始有了一份略有些长度的,在各种媒体发表过的文章集合。

有媒体的老师曾说我是半个媒体人,我对此表示异议。

严格说来,我没有最喜欢的球员,谈不上什么资深粉丝;至于球技,我在工作之后才开始学球,水平不值一提;写作方面,我也不是专业人士。只不过有幸通过一些神秘的机缘,让我从不同的角度去欣赏乒乓球。

2017年,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我以媒体工作者的身份参加了在加拿大万锦市举行的女子世界杯的报道。

那是我第一次现场看比赛。之前最近的一次是北京奥运会,我临时有事去了北京,碰巧路过北京大学体育馆,发现是王楠、张怡宁的决赛,也只能对着门口天价的黄牛票听着场内观众的欢呼叹叹气。

世界杯第一天抽签仪式加欢迎晚宴。抽签之前各种领导轮番致辞毫不意外地长,抽签过程本身乏善可陈,几分钟之后草草结束。不知为何我最后一分钟才被分到座位,之前站了好几个钟头,累的满脑子只想着坐和吃,哪怕周围都是之前在屏幕上熟悉的都不能再熟悉的各位。

幸好主菜及时下肚,我才得闲挂着媒体证开始打量周围的运动员和教练员们。刘诗雯和朱雨玲早早离场,她们唯一的目的是带冠军回家,不愿意在其他事情上浪费一分钟时间;剩下的都是对场合感到有些新鲜的:来自智利的选手远远的坐着,笑呵呵的看着赞助商,主办商,承办方和教练员们推杯换盏,与此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安排了一些青少年在晚宴厅表演街舞,场面呈现出某种迷离的气氛。

接下来的几天,运动员教练员按照精心准备的步调训练比赛;媒体捕捉任何可以捕捉的信息;工作人员周到地将比赛和比赛之外分割开来;球迷则享受赛事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着明确的目的,除了我。

我的兴趣在于记录,但是比起赛场上的胜负,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赛场下各种各样的瞬间。

刘诗雯

李隼指导看球中间总是紧张到出去抽烟;NHK的记者团队来无影去无踪,日本选手看见他们可能比对中国选手还紧张;邱贻可当时不是国家队的教练,却也穿着四川队的队服来了世界杯;有些选手热络得像你在球馆里遇见的球友;有些选手场下就像在比赛一样严肃。那次比赛的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是实际第一语言是四川话:赞助商,本地运营和头号种子都是四川人。

对于这种情况,我能想到的形容大概来自于伟大的捷克摄影记者寇德卡:

“我不假装是什么知识分子或者是哲人,我只是看。”

乒乓的神奇之处或许就在于,它没有庞大的规模或者是精锐的科技,它简单到只是一个塑料球在一个桌子上跳来跳去。而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能让人在看了几十年之后,还每次都能看出新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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